谷歌反垄断案将如何影响人工智能技术的未来市场格局？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文 | InternetLawReview，作者 | 马特•斯托勒（MATT STOLLER），编译 | 互联网法律评论

(资料图)

2023年4月，谷歌的传播团队在《纽约时报》上讨论了人工智能技术以新的类人聊天机器人的形式的重要性，不仅强调了真正的创新，还强调了这些技术的潜在威胁服务于搜索巨头的商业模式。

他们讨论的主要内容是，第一，新技术非常酷，第二，谷歌不再是垄断企业，美国政府应该放弃对这家搜索巨头的反垄断行动。

这是有关未来的辩论中极其重要的声明。本文下面会解释为什么谷歌会做出这些声明，以及它们为什么重要。

谷歌在“人工智能”领域的“落伍”

AI 是一种应用广泛的技术，通过算法运行大量数据源以训练功能强大的识别模型软件。人工智能背后的理论自 20 世纪 50 年代后期就已存在，但直到最近，计算能力和方法才得到改进，可以大规模部署。与加密技术或自动驾驶技术不同，人工智能/机器学习看起来像是真正的通用技术。今天，大型语言学习模型算法支持计算机辅助语言生成、图像生成、设计、编程和蛋白质折叠等科学研究。

谷歌的人工智能有点落后，至少在部署方面是这样。大部分谷歌的人工智能技术都是由2014年收购的DeepMind公司发明的。虽然谷歌向DeepMind提供了大量的计算资源，但除此之外，谷歌对待人工智能的态度基本上是“坐享其成、不思进取”，它只是利用人工智能对其搜索查询、后端基础设施和定向广告系统进行调整。谷歌部署人工智能，是为了保持其广告收入的垄断现金流。在这个领域之外的任何事情都仅仅被视为有趣的科学实验。事实上，许多现在领导人工智能的人才都曾在谷歌工作，也正是因为这个情况离开了。

不过，许多公司都像谷歌一样，多年来一直在幕后运行不那么强大的机器学习形式。但2022年底， OpenAI发布了名为 ChatGPT 的人工智能聊天机器人技术，并迅速吸引了至少 1 亿用户。这种面向消费者的产品非常有吸引力，微软将这项技术纳入其 Bing 搜索引擎，谷歌的其他潜在竞争对手，如 Neeva 和 DuckDuckGo也是如此。谷歌几年前就有这项技术，但并未对其深耕、投入。

谷歌面临的反垄断案

最近美国政府针对谷歌的反垄断案，是基于政府声称谷歌一直在限制新技术的开发和部署。2020 年，特朗普政府时期的反垄断监管部门指控谷歌维持垄断地位，称该公司 90-95% 的搜索市场份额并非凭借高超的智慧获取，而是使用非法商业手段的结果。谷歌通过与合作伙伴的合同安排及其对移动操作系统安卓的所有权，将竞争对手排除在搜索市场之外。

谷歌每年支付450 亿美元，用于将竞争对手拒之门外的合同，与“苹果、LG、摩托罗拉和三星；美国主要无线运营商，如 AT&T、T-Mobile 和 Verizon；以及 Mozilla、Opera 和 UCWeb 等浏览器开发商——以确保其通用搜索引擎的默认状态，并在许多情况下明确禁止谷歌的交易对手与谷歌的竞争对手打交道。”

在美国司法部的搜索市场时间表中，你可以看到长达十多年的搜索垄断。重要的是，这十年是谷歌收购安卓并垄断移动搜索新技术的时期。2010年至2012年，美国监管部门进行了调查，认定新的移动生态系统将由少数几家公司组成，即谷歌和Facebook，但没有提出起诉。

图片：搜索引擎时间轴（来源：美国司法部官网）

问那么谷歌是如何维持其垄断地位的呢？

谷歌收购了安卓——全球大多数手机的操作系统，将其搜索引擎作为默认设置，然后从这些用户那里收集搜索数据，它可以用来调整自己的产品，同时防止竞争对手改进他们的产品。这与微软在 1990 年代因将 Internet Explorer 与其操作系统捆绑在一起并向 Internet 服务提供商（当时的 AOL、Yahoo 等）等分销商支付费用以阻止其浏览器竞争对手 Netscape 的做法类似。简而言之，谷歌买下了所有的“货架空间”。

谷歌面临多起反垄断案件，这只是其中之一。这些案件显然是谷歌的头等大事。谷歌 CEO Sundar Pichai因销毁了与他在垄断案件中的谈话有关的文件，已经受到一家法院的制裁。这种行为不仅是恶意的，而且是深切关注的表现。谷歌 CEO 显然正在认真考虑法律环境，因为他知道，人工智能如何发展既是一个科学问题，也是一个法律问题。

资料补充

目前在美国针对谷歌的反垄断案件主要有两起：一个是2020 年来自十一个州的司法部长和司法部提交的，另一个是2023年早些时候代表八个不同州的司法部和司法部长提交的。

这起于 2020 年提起的诉讼称，该公司与 Apple 等客户在设备和浏览器上预加载其搜索引擎的交易违反了联邦反垄断法。

而在2023年的诉讼中，美国司法部（DOJ）指责谷歌通过排他性交易垄断搜索市场，从而扼杀人工智能创新，并声称，如果谷歌没有垄断搜索市场，ChatGPT 和其他技术创新可能在几年前就已经发布。

“谷歌限制新技术的开发和部署”的反垄断诉讼由美国司法部发起，正由哥伦比亚特区地方法院法官 Amit Mehta 审理。法官Mehta是一位标准的企业自由派，通常尊重企业的权力，这起反垄断诉讼将由他决定是放弃案件或缩小案件范围，还是让案件进入审判阶段。在庭审的证词中，出现了这样的内容：ChatGPT 等新技术的潜在竞争威胁，以及与谷歌与三星等分销商的独家合同。

庭审后几天，谷歌的公关活动进一步阐释了其在庭审中的立场：谷歌的CEO Pichai 用了60 多分钟谈论人工智能将如何颠覆一切；然后，《纽约时报》报道称谷歌的垄断受到威胁，即三星原本与谷歌签订了一份价值30亿美元的合同，将谷歌设置为其手机的默认搜索引擎，但目前正考虑将微软人工智能搜索引擎必应设置为默认搜索引擎。

谷歌试图用“人工智能创造竞争”维护其垄断地位

Bing 、Neeva和DuckDuckGo都有不同的方法来整合人工智能和搜索引擎，但它们大多没有“推荐”给用户使用，因为谷歌搜索是默认的。除非Mehta法官果断裁定这些垄断商业方法无效，否则随着谷歌推出自己的人工智能程序，谷歌还是默认设置。在最坏的情况下，谷歌将控制人工智能赋能的网络。

但是，如果Mehta法官强制取消谷歌的默认设置，以及每年谷歌向手机厂商支付的450亿美元，DuckDuckGo 和 Neeva 就可以与之展开竞争。因此，这样的决定或将引发人工智能搜索的创新大爆发。

尽管到目前为止，没有太多证据表明人工智能正在影响搜索广告市场份额，但不管怎样，谷歌通过限制他人的方式维持了十多年的垄断，即使“商业阴谋”开始失败，垄断也是非法的。三星可能正利用这个机会就其与谷歌的合同安排进行更积极的讨价还价。微软有可能以高于谷歌的价格获得三星的默认位置。

从根本上说，“人工智能创造竞争”对微软和谷歌来说都是一个很好的话题，微软希望在搜索领域占有一席之地，而谷歌则希望传达自己不是垄断者的信息。但事实并非如此。我们所知道的是，谷歌一直在限制竞争对手在搜索领域的部署，以及内部控制但没有推出的人工智能等新技术。《谢尔曼法案》的措辞非常明确，而谷歌的“垄断”行为恰恰符合要求。

在上一个技术转折点，即从台式机到移动设备的转变中，执法者制定了促进垄断的规则，并允许谷歌、Facebook 和苹果主导我们的手机。2012 年，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FTC）以一致投票结束了对谷歌的调查，然后允许 Facebook 收购 Instagram。然而，那是一个不同的政治时刻。

如今，正如 Sarah Myers West 在英国《金融时报》发表的这篇专栏文章所说明的那样，大型科技/人工智能领域的整合已经开始了真正的对话。重新焕发活力的反垄断部门发起了针对谷歌的反垄断诉讼。而不管法官Mehta如何裁决，此案肯定会被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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